2012年6月19日星期二

因为思念。

外婆走了一个星期,阿姨还在哭泣。

虽说悲伤的情绪是不由自主的,照阿姨们的状况来看,大概是越悲伤越上瘾,明明知道悲伤就像一个漩涡,还是硬要往里面跳,自虐得无法自拔。

外婆走的那个凌晨,小阿姨在医院忍着不哭,回到家睡不着上面子书,看着外婆的照片,一直哭到天亮。刘炳香看似洒脱,用忙碌的工作来代替悲伤,看到她写在面子书的话:明明已经过去,看到妈妈的照片,还是泪流满面。永源舅舅更绝,他写:妈,我……

有时,文笔太好也不见得是好事,刘家孩子这个礼拜来,分别不时上网抒发情绪,一个人写,多少人看了会泪眼婆娑。

昨夜头七,传说中的回魂夜。看来,大家都不是太怕,都而且很用力地期待看见什么。小阿姨说:“外婆房间没动静,整整齐齐。”搞笑,当外婆是齐天大圣?还是一道龙卷风?若是乱七八糟,八成是进贼了吧?

小阿姨又说,人家告诉她,她是嫁出去的女儿,老妈子回魂夜,进不去她的家的。我建议她搬张凳子去门口坐着,既然外婆进不来,她就出去等!大姨建议她撒面粉在地上,有脚印就代表回来过,她反击:“开什么玩笑?”

突然,我想起了一首歌,虽然状况不怎样贴切,是这么唱的:有一种想见不敢见的伤痛……

小阿姨上巴刹卖菜,顺手就拿了外婆爱吃的玉米面包,才惊觉人已不在。这几天,我满脑子是道士超度时念的客家话:孝男孝女们啊,你的妈妈,永远不会回来了……孙子们啊,以后过年过节,没有婆婆外婆,只能看照片一张哪……

我以前很怕灵堂,也不敢瞻仰遗容。外婆丧礼3天,我一天不晓得去看几次,早上去看就说:外婆,吃早餐咯!更多时候是无言,偶尔自欺欺人喃喃自语:你睡着了啊?什么时候要醒来呢?

悲伤,会让人语无伦次,精神错乱,这次,小阿姨最严重。我告诉刘炳香,台湾资深玉女歌手陈淑桦,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患忧郁症至今,不懂阿姨会不会这样?

适可而止吧,祝福刘家的孩子们,早日走出失去母亲的悲伤。

2012年6月16日星期六

写在悲伤之后。

悲伤的情绪,有时是一阵一阵的,更多时候是强忍压抑着,哽在喉咙的伤心,呼不出,吞不下,最难受。

6月11日晚上,秒针一过12.00AM,刘炳香手机响起。我们都知道,这次再也不是“彩排”,小阿姨哭得稀里哗啦,说外婆心跳停止了。

刘炳香望着我,眼眶红了,我说:“哈利路亚,感谢上帝,外婆解脱了。”我不想让刘炳香太激动,所以我拼命忍着,倔强是种遗传,正是来自外婆。

刘炳香顿时变成中央控制台,小舅舅在医院忙着处理外婆的后事,几天前当阿姨为外婆签下“生死状”后,就在家里standy by的大舅舅打来交代,寿板店明清晨从丁能出发,去接外婆回家。

办理后事真是一大考验,要忍着心中的悲伤,一一处理好多事情,不够淡定还真的不行。联络好,安排好后,刘炳香是睡不着的了,我说:“来,我们挑遗照。”我说别那么老土,用那种一看就是“车头照”的灵堂照,我几年前为外婆拍了一张在老家后门的“沙龙照”,那张不错。

我趁大家兵荒马乱之际,很有私心地替大家决定用那张遗照,刘炳香没说什么,她只是默默地说:“昨天早上看过外婆,我当作跟她告别了……”

打算回来,第二天早上去看她,我连最后一眼都看不到。外婆向来是这样的,说走就走,没有跟你拖拖拉拉,你看她挑的时间就知道,准准凌晨12点,一秒都不少。

来超渡的道士问小舅舅,你妈妈生前个性如何?小舅舅说:“慈爱,善良。”转过身笑嘻嘻说:“那个南无佬多来问,难道我会说‘我妈妈很恶毒?泼辣?” 我说,外婆是‘够力’!非常够力那种!够力搞笑。

还不是吗?老人家临终前还恶整了大家一顿。 插着的心电图,突然间嘟嘟嘟嘟……嘟……停止了,正如拍戏一样,不孝子孙围着,哭的哭,忍住哭的忍住。阿姨舅舅拍着她:“妈,一路好走啊……慢慢走啊……跟着爸爸走……跟着观音娘娘走啊……阿妈阿妈,无牵无挂地走啊……”

不对?心跳停止了,怎么老人家还在喘气?急急唤来医生,一阵手忙脚乱之后,搞不懂状况,一位资深护士经过,拉出电线说:“Oh,wayar jatuh sahaja!”插回去,老人家心跳继续……嘟嘟嘟地跳。

舅舅说,这个是“彩排”,一众子孙哭笑不得,老人家一定心里:“这班混球!老娘还没断气啦!”

外婆走着进医院,之后就躺着被抬出来。她恨死医院,插管子,接氧气,最早几天,通通被她拔掉,乘人不注意,还跳下床逃跑,被护士逮回来,86岁的老人家,多么顽强。大舅舅念她:“你再拔掉,很快就升天的了!”她回答:“那更好!”

家人都相信,她是升天去了。大舅舅一个月前去问神,神明突然提及,你家里有个老人家,救人无数,观音娘娘会带着她走的。外婆生前是乩童,往生时家人为她盖上了莲花被,据悉,这是观音娘娘交代N次的事,正如对国家有贡献的会盖国旗一样,莲花是观音的“旗’,出殡当天再为她盖一层披风,就是当年她起乩时穿的“战袍”,跟神台上的观音神像穿的,一模一样。

舅舅俯视棺木里的外婆说:“妈,最威水是你了!谁够资格盖莲花被?就是你了!”家人听了,心里都安慰,也就跟着相信了。

我们一家笃信基督教,亲戚都不勉强我们跟着去参与那些仪式。因为一份尊重,我们照做, 因为是外婆,我心甘情愿。老爸不太情愿,坐得远远地,吃花生看热闹,道士喊说:“是不是还有女婿没来?”刘炳香急急唤来老爸,老爸双膝一着地,道士招魂,立刻就丢到圣杯,这种事情,真是解释不来。

人家说,办丧事不能娱乐,刘家子孙完全脱序。道士在前面念经,我们在后面叽里呱啦,你有你念,我有我聊,大姨丈中了马票,大家忍不住喜悦,在后头咔咔笑;什么四面八方拜拜,什么时候转,什么时候拜?不懂?就你“笃”我一下,我“笃”你一下互相提醒,道士摆了两张椅子,给大家绕圈圈,刘炳香不在状况,搬走,后边的阿姨舅舅笑她:“厉害就好,不要假厉害!”

面对这班不孝子孙,那道士,差不多要吐血了……“不笑”,外婆会难过的,况且,外婆那么爱笑。

孙子们,行为更是升级!晚上守夜烧纸钱,阿宝表哥在棺木的另一端播放:“忘不了……忘不了……”吓得几个家伙鸡飞狗走。阿宝贼贼地说:“你们不觉得,这首歌很适合吗?”又过一阵子,远处的狗突然呜呜呜啼哭……靠!毛骨悚然之际,大舅舅解释说:“有母狗发情啦!傻仔!”谁知道?

这几天,家人都很希望梦见外婆,我妹第一个梦见了,她说:“外婆,在看大戏!”噢,看戏去了,真逍遥。如果她看见我们几天在道士身后耍宝,她也会大笑。

于是我们又相信,她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,继续她的倔强,她的善良,她的够力,她的幽默搞笑,继续她对我们的爱,我们用怀念,与她相互呼应。


2012年6月5日星期二

喂喂,报馆吗?

听过第一大报郑才子说过,本地人对报馆冀以很多莫名其妙的期望,大大小小之事,都关你报馆的事,因此,曾有好心路人将车祸伤者载到第一大报门口放下,然后就很安心地走了,令人啼笑皆非。

是的,很多读者都当报馆是万能的!因此,常让我们这些在报馆干活的人,有惊喜,有快乐,有翻白眼,有内伤……

报馆内几乎每一组,都接过不少“另类”的电话,奇怪的要求林林总总,如果都写下来,可以成为笑话大全。我粗略举例我听过的,包括之前有个麻坡Uncle,骂我们家体育组,不可以写:李宗伟干掉林丹,因为华人干来干去不团结,要体育组登道歉启事……

再来,雪隆组大莉娟同学,接过安娣读者打来问:那个教煮菜的啊……蒜米啊……要放多少啊?大莉娟同学人很好,她很有爱心地回答:安娣,你喜欢吃多少,就放多少咯!还有,有人接过某某读者叫我们去告诉她的邻居的狗不要来她门口大便;我本人接过某安娣打来说,电视收看不到某某台,我也很好心,建议她爬上屋顶去看天线有没有歪掉。

今天,本报娱乐组接到一个萧郎的电话,真的,人家姓萧。在讲萧郎的故事前,我先讲讲Maggie Q的老公……

做么会扯到Maggie Q的老公呢?话说,几年前有位男读者,自称Maggie Q老公,说两人曾经很相爱,后来Maggie Q移情别恋。据悉,好几家报馆都接获这位“老公”的哭诉电话,这位“老公”还杀上过本报,我们很有勇气的主编接见了他,听他再哭诉另一单悲惨遭遇,即是:林志玲在认识了言承旭之后,就抛弃了他……

这位“老公”销声匿迹几年后,今天,这位萧郎横空出击!

萧郎一大清早已致电本报,跟接线员长篇大论讲一堆,并留下手机号码,接线员很尽责地将号码交给本人,请我打回去,说此人有料爆,外加一句:他很长气……

本人将号码交给同事L,请她得空才打。午饭回来后,同事L一脸不爽地说:“果嗰萧先生,癫ge!”

癫?莫非是Maggie Q老公,卷土重来?!

“他说,他是关丹人,要我们帮他找导演拍他的自传,跟一个中国女孩子谈恋爱,谈了9个月,他说拍好要拿去康城影展wor!只给我们两个月时间拍好,他要做工的,不得空拍酱久!”

本人已笑到鬼酱……同事继续讲。

“他说,之前打去《星洲》跟《中国》,他们骂他发明星梦,叫我们一定要帮他!”

哈!《星洲》与《中国》,到底哪位朋友,如此厚道?

“他还有交代,不可以登他的照片在报纸!”

我说,他既然要去康城影展wor,不见报,不行咯!

我很遗憾不是亲自打去,我对不起同事L,换作是我,我会跟他畅谈一番,然后会很好心给他心理医生的电话,叫他去问问医生,男主角叫言承旭来演,女主角去敲Maggie Q的档期,这个卡士,好不好呢?